上官邹琅

【瓶邪】减肥

（老张老吴双视角，雨村日常）
春节的时候吃得太好，我好像胖了。
这不是我自己发现的，是小花告诉我的，他还说，如果我再不控制，可能就要中年发福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是闷油瓶假扮秃顶老头的形象，虽然我的发际线还没越长越靠后，但要是长个啤酒肚出来，我宁愿找根面条吊死。
想到这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，我没法想象自己长出胖子那种大肚子的样子来，他那肚子少说有六个月了，我可不想变成他那样。
家里没秤，我在穿衣镜面前好好看了看自己，捏了捏身上的肉，发现好像确实胖了一些，脸比之前稍微圆了，腰也变粗了一点。
“只要你跑的够快，肥肉就追不上你。”我想起黑瞎子教我东西的时候，给我买了一大堆高热量零食，然后让我把吃下去的全都减回来的经历。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逼着减肥，其实也不能算减肥，就是达不到他要求的运动量，我就会长肉，然后他就不教我了。
那段经历到现在也还是有点用的，最起码我能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，腰上那块不是肥肉，但也绝对不是肌肉，而且，就这么放着那堆肉不管，最后肯定会变成肥肉。
听说我要减肥，胖子把他微信里收藏多年的减肥秘籍全都转发给了我，我一看，都是什么“震惊！每天吃这个，半个月居然……”这种标题的文章，点进去一看，又是鸡胸肉又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菜谱的，看着就难吃，做起来还麻烦，让我按这个菜谱吃不如直接杀了我。
“哎天真，你看看这个，接吻消耗卡路里……”
“你还信这个？”
“信啊，我跟你说，你就是少一妞儿，回头我差人给你介绍介绍……”
“就你妞多，也没见你瘦到哪去。”我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年危机了，胖子变得跟我妈一样，啥事都喜欢扯上我没女人这点，就跟我中学的时候，我妈啥事都往我打电动上扯一样。
要是他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小哥背着他都干了点啥，估计就不想搭理我了。
“小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，胖爷我好心好意给你找路子减肥，你咋还怼上我了捏？”
“您那法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。”
胖子不靠谱，要是靠谱他就不是这个体型了。
我又不敢去问闷油瓶，怕他像大学军训一样每天早上把我拽起来拉练个十几二十公里的，估计他老人家也没减过肥。像他和黑瞎子这种肌肉含量这么高的，就算稍微多吃一点也能代谢掉，更何况我也没见过他吃炸鸡薯片之类的肥宅快乐食品。
问秀秀也不行，霍家的女人都太可怕，对自己更是凶残无比，我见过她吃饭的架势，肉嚼了不咽，米面不吃，连菜叶子都得数着片数吃。我也不是小姑娘，还要追求那种筷子腿的瘦法，我就是想养个生，避免变成油腻的中年人，到了这个年纪，太胖不好，容易得富贵病。
问不到人，我决定自己搞，不就是减肥嘛，少吃多动，肯定能有点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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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已经小了。
今天天气很好，我便去镇上买了些东西，但福建的天气变得太快，我没有带伞，就站在一家店门口，等雨停下。
吴邪最近吃饭吃得很少，不知道他是不是病了。
春节时，黑瞎子和吴邪的朋友们从北京来看他，我和胖子下厨，多做了几个红烧菜。
桌上只有他一个南方人，怕他吃不惯，头几天没多做，后面见他吃得开心，就做得多了些。可能那时吃伤了，最近做的肉菜他没动过，只吃了素的。
雨下了很久，也不见停，天色不早了，我决定顶着小雨回去。
路上走的有些急，裤脚上溅了一些泥点，吴邪开门的时候，看见外面还在下雨，说了我两句，让我下次不要冒雨回来，容易生病。
不要紧，以前在外面的日子，也是这样过来的。
我心里这么想，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。
我把湿外套放在洗衣机里，开始剥虾。
这些虾在我等雨停的时间里，已经死了不少，只有两三只还在盆里动。我把虾头掐下来，掰开外壳间的缝隙，内里的虾肉就可以直接抽出来了。
一开始剥的不太熟练，速度很慢，后来就快了起来，吴邪路过的时候，见我在干活，也想跟我一起剥。
我点了点头，从桌子上拿了把剪子递给他，让他剪虾壳，我再把虾壳掰开，抽里面的肉。他似乎剪的很开心，剪着剪着，还把虾头捏在手里，对我做了一个手枪的动作。
我抬头看了他一眼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连忙避开了我的视线，接着剪虾壳，但嘴角还是挂着笑，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剥完一盆虾，我和吴邪手上都粘上了透明的粘液。
“你去休息吧。”我擦了擦手，端着虾往厨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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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这几天少吃多动，我感觉自己确实瘦了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错觉，我的脸好像扁了那么一点。
头几天特别难受，我晚上就吃了半碗饭，肉吃了一两口，别的全是素菜，闷油瓶看我吃得少，还给我夹了两块排骨，我不敢驳他老人家的面子，就赶紧扒饭下桌，最后才吃那两块排骨，免得他再给我夹。
难受。
我快饿死了。
一下减了饭量，我的胃就开始抗议了，到了半夜我饿得睡不着觉，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，就有种巨大的空虚感，还有抗议的“咕噜噜”声。
我被折腾得在床上来回滚，满脑子都是晚饭那两块排骨。
我刚才就不应该刷牙，现在嘴里一点肉味都没有了，我砸了砸嘴，要是牙膏是水果味的，我现在都能多舔两口。
冷静，冷静。
我拼命说服着自己想冲进厨房狂吃一顿的脑子，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吴邪，你可是能在塔木陀活下来的男人，几顿不吃都饿不死，再忍忍，再忍忍。
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，把脑子里的烧鸡烤肉都掐走，我感觉我现在像卖女孩的小火柴，马上就要在自己的幻觉里升天了。
怎么还没到早上，我想吃皮蛋瘦肉粥。
到最后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着的，可能是饿晕的，我差点就冲到隔壁屋找闷油瓶，求他捏晕我给个痛快，别让我再跟我的胃打架了。
“姐，节食太饿了怎么办？”吃完早饭，我还是没忍住，给秀秀发了条消息，昨天晚上太难受了，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“忍着。”我一看差点背过气去，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，“忍不住就闻闻味儿。”
知道了。
确认过眼神，你根本不是人。
我感觉闷油瓶好像发现了什么，吃饭时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困惑，我节食几天之后，桌子上肉的种类也开始天天变化。
一开始是猪肉，后来牛羊鸡鸭鱼都上了个遍，我看着也馋，但现在晚上已经不太饿了，不能前功尽弃。
“天真，吃海鲜不胖，你就放心吃吧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我半信半疑地看了胖子一眼，其实今天我是很想吃的，这盘龙井虾仁是我和闷油瓶一只一只剥出来的，我要是还不吃就便宜胖子了，心里也有点不舍得。
闷油瓶的手艺是真不错，龙井虾仁做得比楼外楼的还好吃，我没忍住多吃了一些，这大概是我这几天吃的第一顿饱饭，晚上心情都愉快了很多，泡脚的时候还哼起了歌。
唉，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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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胖子的话语中，我得知吴邪最近不是病了，而是在减肥。
他不算胖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。
今天把冬天的被子和厚衣服洗了一下，回南天，有些潮，就没去镇上买东西，只买了些五花肉，一些加盐煎了，一些做成了红烧肉。
吴邪晚上又没吃什么东西，我在锅里留了些肉没上桌，放进冰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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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的，我快饿死了。
这两天晚饭都吃了挺多海鲜，今天突然停了，好不容易饿小了点的胃口，又被闷油瓶养大了。
哎，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剩下的海鲜。
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，海什么鲜，有也臭了，我吴某今天就是要偷吃。
我像做贼一样，蹑手蹑脚地爬下床，现在冰箱里要是有点奶，有点水果，我就很满足了，结果我看到了一盘红烧肉。
我把那盘红烧肉捧在手里，虽然里面的汁已经凝固了，盘子里挂了层腊，但我还是能想象出来拿它拌饭的味道。
我咽了咽口水，刚打算起火热菜，一个转身，发现闷油瓶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。
这闷油瓶怎么像个鬼一样，走路都没声音？我心虚地把盘子放回去，抓了盒酸奶就关上了冰箱门。
“小哥我……来看看你的肉坏没坏……”
他似乎觉得我好笑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。
“我喝个奶就睡，小哥你也早睡啊。”说完我就赶紧溜了，坐到餐桌上，心虚地咬着吸管。
闷油瓶并没有直接回去，我听到了冰箱门开了又合的声音，然后是点火架锅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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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睡着时，我听见了隔壁房间的门，轻轻响了一声。
我跟了出去，发现吴邪房间的门开着，人已经不在床上了。
他在冰箱前面徘徊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拉开了冰箱门，在拉开的一瞬间，他身子僵了一下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。
冰箱里的灯照在他脸上，我看见他舔了舔嘴唇，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盘子。
是我留的那盘红烧肉。
转头看见我的时候，他好像吓到了，眼神也躲闪着不敢看我，最后胡扯了几句就想逃。
我没打算拆穿他，只是把他放回去的那盘肉又拿了出来，在锅里热了热。
“小哥，你干什么呢？”可能是闻到了飘出去的香味，吴邪终于忍不住了，我从抽油烟机罩子的反光里看见，他正抻着脖子往厨房里看。
“热菜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吃了……”
“我饿了。”
菜热好的时候，他还坐在餐桌上，想了想，我只拿了一双筷子出去。
他看见肉的时候，眼里有一道精光闪过，但很快恢复了平静。
“小哥，好吃吗……”
“小哥，这个肥肉腻不腻？”
“小哥，热透了吗？香不香……”
我没接话，慢慢吃完嘴里这块后，我把筷子递给他，他这次只犹豫了几秒，便飞快地从我手里抢过筷子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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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杀千刀的闷油瓶，肯定是老天爷派来耍我的。
大半夜的，他热菜勾引谁呢？我怕他热好了直接让我吃，夺取我的革命果实，还跟他说我不吃，结果他老人家说他饿，气的我一口气憋在胸口，差点闷死。
我的理智告诉我，我这时候应该走了，趁他没热好之前赶紧回屋躲着，省得他引诱我，但我的屁股就跟被强力胶粘凳子上了一样，根本挪不开。
我说不饿，他还真就拿了一双筷子，行，老子就坐这看你吃，看你的良心痛不痛。
唉，姓张的好像真是不会痛，我坐那半天了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，就在那吃自己的，这肉就那么好吃？
我憋不住了，问他好不好吃，他也不理我，连“嗯”都不说了。
唉，肉真好吃，我爱它一辈子。